陶韵(链接不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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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GB】一个病秧子女帝和她的一群美男的故事

*第二人称

*皇帝是个十足十的病弱美人,智力腹黑型女主

*没有第一男主角,每个男主会有自己独立的故事篇。总集篇会出现多位男主。


首发于知乎,“如果争宠的是一群男人会是怎样的画面?“


引子:

大梁开国至今八十又三年,只传了三位女帝。其一是太祖皇帝自幼结发的原配嫡妻——太祖驾崩后登基,改元永德。其二便是你的母亲。你是三位女帝中年纪最幼、资历最浅的一位,稀里糊涂坐稳皇位时据十七岁的生辰还有一个半月,尚未来得及婚配。


对着眼前的锦绣山河万端,良辰美景千种,众人在玉阶下为你山呼祝祷,你却只忧心自己到底有没有福分,能活过二十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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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速篇(又名异域美人傲娇小狼狗篇)

1.

北狄有首歌谣,唤作《追郎》,译作中原文字大概是: “花团团兮叶深深,顾我郎衣;月皎皎兮湖滟滟,慰我郎心。”


北狄苦寒,关山苍莽,皑皑千里,但这歌却少见的柔肠百转。北狄所有的妙龄姑娘都知道,歌里那位衣裳鲜妍堪比团花深叶、心思皎洁胜似明月湖波的少年,名唤也速迭儿·伊尔汗,是英明神武的孛罗可汗最宠爱的小儿子。他身上流着伊尔汗家高贵的血统,每逢七月上的那达慕大会,草原上所有的花都为他盛放。他跨着那匹追风逐影的枣红马,腰佩银刀,沿着额尔浑河的支流肆意飞奔。


那胜景,连清风白云见了都流连。


去岁北狄和大梁在祁连一战,大梁大获全胜,敌军的精兵良将悉数折损,十万大军覆灭于雪山。北狄王庭因而陷入政变,孛罗可汗的亲弟弟乌尔浑率狼卫攻占王庭,逼死了兄长,又霸占寡嫂。


他自立为可汗后颁布的第一条诏令是割地乞降,朝大梁岁贡称臣,自此关山以南再无战事,居民皆可休养生息。


第二件事,便是将自己兄长的所有子嗣全部处死,只留了那年纪最幼、也是最好看的一个,作为和亲的公子,送入大梁。


2.

你将凤冠上的金钗与步摇悉数拆去,撩起花纹繁复的帘子,走进寝殿深处。内室里早已燃起成双的花烛,烛身用金箔贴出鸾丨凤的纹样。四下里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,连丝幔与帐子都绣着鸳鸯,烛影摇曳,暧丨昧的气氛在无声里潜滋暗长。


透过龙涎香的青烟袅袅,你看见床榻上端坐的人影——那便是那首《追郎》的主人翁。


他衣衫仍是作北狄的打扮,一袭窄袖圆领的赤色金丝暗纹长袍,水獭毛的皮质革带勾勒出纤细精瘦的腰肢,颈子与手腕上叮叮当当挂了一连串的饰品,皆是玛瑙和琥珀做的。依着中原的习俗,他在头上蒙了一块绣着比翼齐飞纹样的苏绣盖头,因而你一时还看不见他的庐山真面目。


他浑身上下都捂得严实,只圆领袍的领口松了一块儿,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。烈烈如火的衣衫,更衬得那一节颈子越发如羊脂玉一般。


你望着那脖颈,一时间竟有些愣怔,伸手灭了近处的两盏红烛,似乎生怕烛火隔空烫伤那白如剥壳荔枝的肌肤。


见你仍是盯着床榻上那人,半天没有动作,芰荷上前两步,自身后推了推你的胳膊,压低声音,“陛下,还是快些揭了盖头。”


芰荷是你母亲留下来的侍奉姑姑,从你幼时喝药起便开始侍奉,在宫里年资深厚。方才大抵是见你呆了太久,担心你被北狄的妖妃惑了神智,才忍不住开口。


你如梦初醒,这才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,自一侧宫人托着的红漆盘里取了一柄和田青玉的如意,自盖头的一角伸进去。那红绸盖头上的比翼鸟闪了一闪,登时应声而落。


好家伙。


不仅是你,这还是全屋里侍奉的宫娥们的心声。


那是张浓丽无比的脸庞,异域血统赋予它明艳不可逼视的棱角。少年的眸子是浅而璀璨的琥珀色,睫毛亦如染了晨辉的鸦羽,泛着点点金色,一时只叫你想起旧年里和宗族姐妹在一处祭神,灶王塑像前大钵盂里盛着的金色蜜糖。


再往上看,额发规规矩矩地收拢到一处,汇成个精致的美人尖。如瀑乌发结了十几条的小辫,以珍珠与红珊瑚珠子作为坠角,那珠子时不时和他耳垂上的银铃耳饰触碰,发出金玉啷当的脆响。


你心头一阵擂鼓似的震动,旋即带起心悸旧症,传来针扎蚀骨般绵密的疼痛,你慌得赶忙偏过目光,方才缓缓地吸上这一口气。


芰荷似乎早料到你要来这一出,捧上一盏你平日用的丹参护心茶,幽幽开口,“陛下淡定。”


你虽恨不得叫她闭嘴,但仍是乖乖接过丹参茶,谁知茶还未入口,便听一声悠悠的冷笑。


“病秧子。”


你仍旧将茶杯捧在唇边,自茶盖上方的空隙循声望去。


美人愠怒,倒也是别有一番风流。


少年见你仍旧是清清冷冷地看他,愈发怒火上涌,道,“我北狄男儿生来驰骋草原,随性狩猎,何故叫你们中原人如此欺侮!你但凡有些胆量,便不要将我圈在深宫,来骑射场上一较高下。”


“早听闻北狄上层贵族皆以习汉话为荣,却不想你的汉话如此流利,”你淡淡朝他笑了笑,略微托了个腮,将身子朝那边靠过去,“但你叔叔把你许给我了,我若不收下,你叔叔可答应?”


红衣少年没想到你居然顺着他的话说下去,到底一时语塞,只冲你怒目圆睁,好似一只浑身竖起刺的小刺猬。但那副愠怒的模样,却平添几分摄人心魄的娇媚。


“所以,你不愿意跟我?”你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。


“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!”少年咬碎了一口银牙,恶狠狠道。


你若有所思地打量了美人片刻,装作相当惋惜的样子,叹了口气,道,“好罢,那我改——日——再——来。”


你最末改日再来的尾音咬得极重,仿佛有意调丨戏眼前的少年,他到底没经过什么人事,吃软不吃硬,耳根在烛火下骤然泛起一层好看的粉色。


“我不会从你的!”他不敢直视你的眸子,咬牙切齿道。


“无妨。”你朝他挑了挑眉,抽身离去。


夜深露重,你一出也速的寝殿便禁不住打了个寒战。芰荷眼疾手快,飞也似地给你披上一件暖意萦怀的白狐裘,又塞给你个珐琅彩的铜手炉。


你正要转身道谢,却见芰荷一脸语犹未尽,似有话要说。


“姑姑有什么话,直说便是。”


芰荷向来嘴上不留情面,她虚施了一礼,淡淡道,“陛下不行。”


你才不行,老娘天下第一行。


十足十地朝芰荷翻了个白眼后,你才开口,“姑姑你方才又不是没看见,那毛头小子简直是头野马。我再待下去,他怕是恨不得拿腰上那把银刀活剐了我,我何必触这个霉头。”


“先皇陛下当年曾数次出征塞外,是一等一训马的好手,不管是性子多么倔犟的烈马,先皇总有法子训得服服帖帖。”


芰荷愁眉不展,你听出她的话里有话。


你眨了眨眼,狡黠一笑,“先皇驯马,无非匕首、马刺、皮鞭这三样,对付寻常的马自然是有效的。但如果现下眼前的是匹汗血宝马呢,还行得通吗?”


手炉里梅花香饼的气味氤氲四散,飘起一阵乳白色的香风,你在那渺然清幽的香气里微微眯起眼,朗声道:“比起‘训’,我倒觉得是‘豢养’最有用。当一匹马忘记了原本日行千里、纵横草原的英姿,自然就会俯就与眼前的锦绣花丛了。”


“是奴婢失言了。”


“他应该不大喜欢中原的物件儿,你去和尚宫局那边吩咐一声,叫他们弄些北狄的东西来,像是马奶酒、鹿毡子、烤肉架子什么的,他要什么就给什么,别拘着他。”


“诺。”


3.

芰荷原先每隔半日来给你汇报一声也速那边的消息,消息无非是北狄的小郎君不吃中原饮食绝食了一日、北狄的小郎君看见马奶酒心花怒放,不绝食了,还就着烤肉痛喝了三碗、北狄的小郎君偏要在御花园里骑马,马蹄踏坏了先皇最喜欢的一丛芙蓉花之类的鸡毛蒜皮。


因你在勤政殿的折子堆得比山高,休息时间里一半要服药,一半要温书,被扰得不胜其烦,后来便改成一天一次、三天一次,最后竟是隔了小半个月才顾得上问一问也速的近况。


“陛下收了北狄的郎君,自然应该有夫妻之实的,不然养在宫里是当年画儿看的吗?!”芰荷在你身侧为你研一条上好的徽州墨,望着批折子的你,终于忍不住开口。


你正为河东道几个官员左迁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,听见这些芝麻烂谷子的闲话就心烦,随便找了个由头要岔开话题:


“海南知府说他给朕上供了四十多筐椰子,你说等那椰子到了京城还新鲜么,要不干脆叫他制成椰子乳送来?”


芰荷并不接你的话茬,仍一本正经道,“陛下若是不喜欢那位郎君,满朝文武大臣早有劝陛下选秀之意,多得是家世清白、容貌端正的公子给陛下开枝散叶。”


你顿了顿,手势指向檀香木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,“你也看见了,朕哪里有空。”


“折子批不完,可以移交内阁两位阁老商量裁度,给皇室绵延子嗣是大事,陛下今年已然十七了,若是再不忧心子嗣,怕是先皇在底下也不得安生了。”


“姑姑,你知道为什么刑部尚书的三舅奶奶的姥姥活的时间特别长吗?” 你忍无可忍


“奴婢不知。”


“因为他三舅奶奶的姥姥从不多管闲事。”


“陛下……”


你预见芰荷还要有一番狂风骤雨的说教,忙将手里的狼毫搁下,岿然轻叹:“好了好了,我依你,依你还不行,别唠叨了姑姑。”


你的寝宫位于后苑的中轴线上,东西各有两座富丽堂皇的宫殿,一名明粹,一名永和。也速虽未正式进封,但因北狄这一层关系在,阖宫上下都默认将来至少是要做到侧君的,便直接安置在你寝宫西侧的永和宫。


你自寝宫出来,乘了一台八人的朱红软褥小轿,不消半盏茶的功夫便见到永和宫的大门。宫苑深深,门口两个值宿的小内监见你来,慌得拔脚就要回去通传。


你一扬手以示缄默,慢条斯理问,“你们公子呢?”


两个内监行了一礼,异口同声,“回陛下,在中庭那棵桂花树下歇午觉呢。”


你趁他们回话的时候已经下了轿,屏退了左右,缓步迈入宫门朝内苑而来。今日原是个初秋里温和的响晴天,你今早起来多穿了一件青缎地戗针绣团花的小袄,多行几步便觉得微微发汗了。


万里无云,永和宫那棵桂花树开得正盛。树下是一榉木的贵妃榻,榻上正睡着一合眼而卧的少年,整个人笼在顶上秋香色的朦胧桂花荫里,细碎的、流金一般的小片花瓣正打着旋儿飘然而落。


好一幅《美人秋卧桂花荫》。


至于也速,他安静的时候似乎又可爱了些。


你徐徐盯着看了许久,直到一瓣桂花落下在他吹弹可破的莹白双颊。鬼使神差,你不假思索便伸出手去,欲抚落那片不请自来的闯入者。


琥珀色的眸子在你指尖触碰到他双颊时骤然睁开,电光火石间,你听着耳边一片轰然乱响,,少年如迅捷的猎豹般自榻上起身,行云流水的动作令你几乎要怀疑他方才是否真的陷入沉酣,他拔刀的速度快如一道闪电,再回神时,一束带着寒气的小银刀已经抵在了你脖颈前。


但比你脖颈前的银光更快,锐利的剑刃也横上也速的脖子——剑刃的主人是个一身素白的高挑影卫,如瀑乌发高高束起,眼睛上蒙着一条同色的轻薄白绫。


“小白,住手!”眼见他手里的剑就要刺入也速的脖子,你厉声喊道。


白衣影卫的剑并未应声而落,当空里换了个方向,剑锋凌厉,一把挑飞了你脖颈前横着的小银刀。


“主子……”白衣影卫虽蒙了双眼,但行路仍如履平地。


他走近几步,上手来搀你。你微微摇头,道了声不妨事,回身拾起不远处掉落的小银刀,朝影卫吩咐,“下去吧。”


你并未动气,因为深知方才这一通乌龙并不是也速有意为之——北狄男儿自幼舞刀弄剑,在野地里长大,年深日久,便是睡梦里也带着与生俱来的攻击性。


影卫闻言颔首,朝你虚施一礼,轻功身法快如烟雾,登时便杳然无踪。


你掂了掂自己手上的 “凶器”,那是一柄刀鞘上嵌满玛瑙与珍珠的银刀,刀身纤细精巧,比起实战,似乎装饰性的意味更重一些。


身后的少年复又坐回贵妃榻上,双臂环抱,他并不肯直视你,因而你看不明白他的神色。


你捱着贵妃榻坐了,刀鞘挑起少年软香白皙的下巴,半强迫地令那双蜜色瞳孔对上你的,笑了笑,“身法倒快,只是起手太啰里啰嗦了,就像个花架子。”


少年一甩头离开了你的桎梏,结成小辫的乌发连带发饰在空里叮当作响,他只冷哼一声,抿了一张清秀的薄唇,并不作答。


你想起芰荷的说教,因而相当耐心,“干嘛生气?我听他们说,你在永和宫住得挺舒坦,今天烤山鸡,明儿又是梅花鹿。还隔三差五要去御花园里跑马,把我的花儿都不知道踏碎了多少。”


你估计他一个北狄来的也分不清“朕”的真实含义,索性就在他跟前一直称我。


也速眨了眨眼,不为所动。


“你要是笑一笑呢,我就给你一个许诺。”


他终于开了口,忿忿道:“许诺是什么,我不稀罕……”


“小祖宗,你还真是不识好人心,”你上手一刮他的鼻子,却被少年在中途就蓦地躲开。你哭笑不得,继续道,“你知道中原皇帝的许诺可以做什么吗?”


“什么?”少年的眸子不自觉地睁大,深处里荧光闪烁。


“譬如,可以让你现在就出宫,去一个叫做上林苑的地方,里面有好多好多珍奇异兽,只要你想,你可以随意狩猎。”


一言既出,你觉得自己像个循循善诱的老狐狸。


十五岁的少年到底还未脱出稚嫩心性,仿佛一只性子倔强的小兽,须得顺着毛哄才肯露出笑靥。


“真的!”也速的兴高采烈写在脸上,眸子里的愁云迷雾一扫而空,化为两汪缱绻的清潭,清冽见底。


那如沐春风的笑靥弄得你心头停跳了一拍,你发觉自己仍是喜欢他笑起来的模样,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

“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?”


“随时可以,你想去的时候和芰荷说一声,她会给你安排妥帖。”


少年已经不再和你搭话,欢天喜地跑回寝殿去,吩咐宫人收拾他从北狄带来的朱弦劲弓、白羽箭矢,玛瑙扳指,还有鹿皮做的响马长鞭。


你看着他忙前忙后,又补了一句,“但我有个条件。”


也速不知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,只蹙了两弯英气勃勃的远山眉,盯着你看。


“如果你猎到熊,不管几只,要把最好的一张熊皮留给我,作为礼物。” 你慢条斯理。


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,半是北狄话半是汉话地嘟哝,你只听得清其中的一句,仿佛是说:中原皇帝怎么这么多心眼儿。


“中原皇帝的心眼儿还不曾真正拿出来呢。”你闻言不禁失笑,心中暗暗道。


4.

一晃从秋日进入隆冬。


自从也速开始频繁出入上林苑,你的书案变得热闹了许多。


除却督促你按时服药,芰荷不厌其烦地给你汇报着北狄小郎君在上林苑的“丰功伟绩”


——大前天是赤手空拳猎到两只白额幼虎、前天是只花了三箭便射死一只黑熊,头两箭稳稳当当正中熊目、昨天是在马上追逐鹿群,吓得上林苑里的梅花鹿死了大半。


“陛下还真的是下了血本。”芰荷望着呈上来的野物账目,幽幽道。


你笑了笑,“朕的身子自小孱弱,不精这些骑射和刀枪棍棒之事,上林苑是皇家禁地,闲杂人等不可出入。那些奇珍野味白放着也是可惜,倒不如给喜欢的人猎了,也算是物尽其用。”


言毕,你朝窗外扫了一眼。今日从早起便开始落雪,外面雪珠飘得鹅毛大小,纷纷扬扬。梅树上已然积了一寸厚的雪,香气都淡了几分。


你叫宫人再多添了几根蜡烛,双手在炭盆上虚虚靠了靠,问:“那家伙什么时候出去的。”


“回陛下,北狄小公子是辰时出去的。”芰荷知道你问的是谁。


你盯着大殿里角落的西洋黄金自鸣钟,自顾自道,“如今都快申时,冬日里外头天黑得早,还飘着雪,也该回来了。”


那句“也该回来了”的话音还未完全掷地,便听外头传进来一阵乱响,马蹄踏在雪上的闷响和踏在鹅卵石上的脆响交相辉映,连带着膘肥体壮骏马发出的高亢嘶鸣,越演越烈,朝着鸾凤阁直直过来。


你听着那马蹄声格外熟稔,冲着芰荷:“你把朕那匹汗血宝马也借给他了?”


芰荷垂头,叹了口气,“奴婢可不敢自行做主,陛下,是您说的那位北狄公子要什么就给什么,只要不出格。”


烈烈红衣的少年一把推开鸾凤阁正殿的大门,顺带脚踹倒了一路上三四个拦着他要去通传的小内监,推门的瞬间带进一股夹杂着腊梅香气的干燥的雪的清新劲风。


也速今日走的时候穿了件北狄式样的圆领袍,袍子是朱红、抹额也是朱红,外面的大氅也是红的,整个人浑身上下好似从火里捞出来一般的鲜妍,只露在外的脸颊和双手是素净的白。


还未及开口,便见他一甩手,从背上将一巨硕的黑熊尸体摔在你桌案前,引得边上的宫娥发出一声惊呼。


“你要的熊,血已经放干净了。”少年掷地有声


他转身将鹿皮小靴垫在熊尸底下,一抬脚将熊尸颠在半空,抓住耳朵拎起来, “这是最好的一只。”


你很快捕捉到他骄傲得意之下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,想是舍不得把亲手猎来的顶好的黑熊拱手相让,但碍于当初和你的承诺,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

你抿一抿唇,叫上几个有力气的内监来,将熊尸抬了下去,又吩咐芰荷,“拿这熊皮背上的料子给北狄的小公子做件熊皮大氅,剩余的边角料若是还有,给他做副护手和抹额。”


“你不是说……是用来做礼物的?”少年因失而复得的猎物惊掉了手里的长弓,被你的话弄得有些结巴。


“我只说了礼物,可我没说是给谁的礼物。”你深藏功与名地轻笑。


芰荷在这种杂事的处理上来去如风,很快吩咐人从尚衣局取来几匹时新的贡缎,叫也速选一样做大氅的缎面里子,又送了七八样抹额和护手的花纹样子给他挑选。


这下很快轮到少年坐立不安,他红了耳尖,局促着挑完了花纹和样式,却不着急离去,在你下首不远的地方坐了,几次三番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。


直到批完手头这本奏折也不见他开口,你估计今儿晚上是等不到小祖宗这句谢了。干脆不再等,你将桌案上的折子收拢整齐,开口道,


“你饿不饿。”


少年大抵没想到你问这个,愣了一瞬,僵硬道:“饿。”


你腹诽,外头疯跑了一天,就算是铁人也该饿了。


“那你要留下来和我一块儿用膳……”


你时刻顾念他对汉话的深层词汇还不熟悉,话到嘴头又拐了弯,“一块儿……吃饭吗”


也速眨了眨漂亮的眼睛,不置可否。


“今儿我叫人备了暖锅涮菜,冬天吃着热腾腾的,最暖和了。你要是还有什么要添的菜色,我一并吩咐了御膳房那边送来。”


“暖锅?涮菜?那是什么。”


你一听便知他估计是愿意留下,忍不住打趣,“真是馋猫,真真服了,北狄连个暖锅涮菜都没有么?”


--------TBC---------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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